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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四章:故人来(1/2)

“吱嘎~”平原城门终于是缓缓的打开,从城内的人马蜂拥而出,与城外的文丑所部一起追杀着漫地的黄巾。

其实黄巾渠帅徐和被文丑杀了后,其余人也就失去了主心骨,不知所以,根本就没有抵抗的心思,只是没命的乱跑。这样一来,黄巾完全处于被动局面,被砍杀者难以数计,也只有少数的侥幸逃命,但已是四处溃走,这支黄巾也算是完蛋了。

乱战中,文丑提刀连砍数人,刀页都砍卷了方才将大刀扔开,埋怨道:“这家伙虽然使着不错,砍起人头来也是颇爽,但就是容易卷口,还是长枪好使!”又即让人取了他趁手兵器长枪,长枪在手,接连连刺数人。遽然勒马,看看黄巾都跑得差不多,方才一举枪,向左右喝令:“不必再追了!”他这里听说城内也有人马出来,便即收拾了回身,立即望平原城赶去。

还没有到平原城,只见城门洞开,袁谭亲自立于城口,带着众将士在等着。文丑二话不说,驱马上前,看看将到,立马弃了马匹,孤身下马。当然,手中倒是没有空下,提了一颗血淋淋的脑袋过来。远远的,将脑袋一抛,长声对着袁谭拱手说道:“大公子!贼人徐和首级在此,请验视!”

咕噜噜的脑袋一滚,洒了一地的红色,袁谭看也没有看,闻到浓重的血腥,眉头微微一皱。倒也没有怪他鲁莽,只是上前来两步,哈哈一笑,说道:“文将军未入我平原城门,就已经马不停蹄斩杀了贼首,驱散了贼众,实乃不世悍将也,当记大功一件!城内已为文将军以及诸位略备了薄酒,望将军等不要嫌弃,请随某入城。”

文丑倒也不客气,一点头,扯着步子就随了袁谭入了平原城。说实在的,袁谭看着文丑彪悍的身影,心里也是极其的愉悦:“有文丑在,我平原可保!”入了城,酒席也已经摆上,席间袁谭不免要劝文丑多饮几盏酒。文丑心里畅快,倒是来者不拒。袁谭则趁机问了渤海形势,说渤海目下他父帅占了上风,否则也不能这么快抽出人马让他来青州助战。又说这边事情不能久拖,当速战速决,是以他在平原也不会逗留,立马会发兵东向,以寻求早日跟田楷等决战。

虽然说速战速决袁谭他很是乐意看到,毕竟早一日杀了田楷,得了青州,他袁谭才能早一日心定。然而,只是想到以文丑这么风风火火的速度,又似乎太快了些,心里不免有了些许的担忧。毕竟,文丑解决的也只是一伙小小的黄巾,而田楷他们又岂是黄巾可比的?理性告诉他,把敌人看得太过简单,似乎不是好事,只怕要吃亏。他虽然少有插足战事,但与陈诺在一起共事久了,也多少难免受到陈诺的影响,对于此事有了敏锐的判断。不过,此时要想劝他,只怕又因此坏了他的积极性,使得他怯首怯尾,无法帮到他。而他,此时又急需他的帮助,是以不好明说,只是间接的提醒了他几句,让他切不可大意。

文丑才不理会呢,在他看来,贼人再多,那也只是他枪下的亡魂。除此无二。

第二天,文丑早早的拜别袁谭,又即起兵杀向东面的漯阴。漯阴传来消息,说是田楷的先锋部队,已经拿下了漯阴城。等到文丑部队开到漯阴城下,漯阴城内田楷的先锋部队倒是紧闭城门,不与战。不过,他不开城,文丑就不停的使人骂战。这一骂,守城的贼人就坐不住了,妈的巴子,直接开城杀了出来。

文丑要的就是他这么做,眼看他带人出城,他是二话不说,拎起长枪,孤身就冲向了敌方阵中。阵前田楷一方的先锋将军,尚未摆好架势,突然看到对面就有一人一骑直接冲了过来,实在不合乎规矩,两眼一直,立马拍刀喝问:“来将何人,可先通名!”然而,文丑哪里理他,仍是打马不停,望前直冲来。

马背上的先锋将军看他这个架势,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慌乱了,居然忘记要迎战。眼看他就要冲了来,他又是扯起嗓子,举刀向文丑喝问:“来将……啊!”还没有问出,文丑手臂一抖,长枪突刺,直接将他要说的话塞进了喉咙,一枪将其搠下马背。“吼!”两边将士甚至来不及反应,看看主将已死了,皆是面色惨白,想要迎战已经没有了胆量。再加上此时的文丑在将他们的将军杀了后,还吼声连连,一路马不停蹄又即连杀数人,血溅五步,看起来就像是杀人恶魔,将他们最后那一丝胆量也给抽了去。也不知谁大叫了一声,众人皆轰然四散。

“杀!”文丑的命令传来,他的那些部下也跟着动了起来,他们向着四周散开,像是抓鱼似的,手起刀落,对着余下的敌人进行残酷的屠杀。当然,逼急了,守城一方还是有不少反抗的人,但他们主将都死了,他们就算支撑下去也是没有意义了。如此一来,这里的贼人不过半天功夫就被文丑的人马给平定了,简直如风卷残云的干脆。随便打扫了战场,文丑的部队也就开进了漯阴城。

可怜小小的漯阴,经过数场战斗,已是满目疮痍。

文丑当然不会在漯阴多做停留,在他的设想中,这些善后的事情自然是通知袁谭,让袁谭派人来处理。而他,他要做的就是攻略下一个城池……东平陵!

身处漯阴的前锋一部人马被文丑一口气给吞下,连骨头渣子都不剩,消息传到了田楷他们的耳里,让田楷和孔融两个也是着实吃了一惊。田楷手上一颤,骇然道:“贼人来得何其之快!我军探马前几日探到的消息尚且是平原城被黄巾那帮余孽给围困着,不敢出战。我等因为这个消息,这才缓缓收拾人马,将东平陵数县先行摆平了,方才派出一部人马到的漯阴,以为探路。只是哪里想到,不过眨眼之间,平原城下的黄巾一部余孽被灭不说,且贼人还趁势杀到了我漯阴城下,将我先锋守将杀害,实在出乎我之预料。如今看来,袁绍那边虽然跟公孙瓒在纠缠着,却也并没有放弃青州,仍是派出了人马赶过来增援。只是可惜了,我等原准备是先行与黄巾贼人合作,拿了平原,这样贼人就算是援军到了也是无济于事。可是如今看来,我们到底还是慢了一步,被贼人先下了手不说,还打了个措手不及,如今想要顺利拿下青州也非易事!”

孔融点了点头,说道:“确非易事!不过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,我看我们也不能坐守东平陵了,准备准备,与贼人开战吧!”田楷听来点了点头,拳头轰然落到了木案上。本来,以他们的情报,贼人在拿了漯阴后,怎么说也得消化消化,所以最迟贼人也得数天后再行起兵。只是他们哪里想到,贼人拿了漯阴,只在漯阴稍稍的休整了一天,便立即再次出兵了。出兵就出兵吧,其他城池皆不管,直奔了东平陵而来。当然,文丑他可以忽视其他城池,但拦在半路的台县他不能不管。所以在攻击东平陵之前,他必须拿下了台县。

田楷他们本欲是起兵杀奔漯阴,直接杀到漯阴城下的,如今又被敌人先走了一步,他们也只能变主动为被动,半路将人马留在了台县,以备文丑的犯敌。一天后,文丑的人马就已经杀到了台县城下。田楷两个想要杀敌锐气,敌人一到自然也就带兵摆开阵势,与敌对峙于城下。文丑要的就是这种干净利落,正好省了他叫战了,也立即摆好了人马,亲自在前压阵。

阵前,田楷抬起头来,看清了对方所打的旗号,方才捋须说道:“原来是袁绍手下大将文丑,怪不得如此蛮狠,一路这么快就杀奔到了我台县城下!”孔融鼻子一哼,说道:“不过是一莽夫尔,何足道哉!”他这边,已经有一将扯马上前与文丑杀开了。只是可惜了,还没有三五回合,那将一声惨呼,被文丑一枪直接挑下马背,死得窝囊。

全军震动。田楷这边,立即又有一将出去迎战。然而,这将在文丑手上没有走过七八个回合,再次被文丑挑杀于马下。这样一来,田楷这边全军再次剔然,而文丑一边则是轰然叫好,士气大震。田楷鼻子一哼,又即接连派了两员战将出去,但无外乎,皆被文丑顺手杀了,还不带喘气的。文丑此时也是杀得不耐烦了,向田楷军中叫道:“若然都是这样不堪一击的饭桶,不如且一起杀上来吧,也省得本将军一个一个送你们上西天!”

他此话放出,立马恼了孔融身边一员战将。

“呔!此人好生狂妄!”那人大叫一声,扯马走出,向孔融一拱手,说道:“大人,请让末将与贼人一战!”孔融抬头看了一眼,原来是爱将宗宝,心下便是犹豫起来。想来他身边难得有几员战将,而宗宝跟他日子也不少,对他颇为忠诚,他对他也很是看重的。如眼前的局面他哪里看不出来,这贼人文丑好生厉害,便是宗宝只怕也不是其敌手,是以不想让他冲出去送死。本想不让,但一想田楷一方接连损失了数员战将,他这边要是不派出几个意思意思,又实在说不过去。只是,要放宗宝,实非他心里之所愿,这却如何是好?

也就在他犹豫之时,宗宝却已经出战了。

宗宝身为孔融爱将,被孔融宠惯了,脾气是有的,哪里听得下文丑嚣张的话?虽然他是看见文丑的厉害了,也心知此一出战必将是九死一生,难逃性命,不过他同时对他自己的武功也很是自负,并不以为他就能输给文丑。是以,他等不得孔融的是否答应,放下一句话,立即是扯马挺枪,直接杀奔了过去:“贼将休要猖狂,欺我北海无人耶?你宗宝爷爷在此,这就要让你看看你爷爷的本事!”

刷!两枪相交,两马相错,各出了一枪。

这一枪,文丑并没有觉得什么,顶多觉得眼前这厮比起先前几个窝囊要好得多,力气不小,反应也算灵敏,除此无二。倒是宗宝,虽只一枪相交,却足以让他震撼。敌人刚才那一枪举来,虽然他早已经有了准备,然而当他一枪应付下去,却分明显得十分的仓促,一个不好差点就被敌枪给扫落下马。而两枪相交过后,他的虎口仿佛被对方打在他枪上的力道给震碎皮肉,而手臂也是受了对方力道的冲撞,震麻难受,差点一个不稳,长枪就要脱手而飞。

头额上,汗珠滚下,捏枪的手臂,微微颤抖。

但宗宝并没有认输,也并没有气馁,立即是扯着马,喊着杀,望着文丑这边直冲而来。文丑鼻子一哼,亦是一句也不说,挥起长枪,望着宗宝身上就是好一抡的狂杀。刷刷刷,咚咚咚!长枪在上面走着,马匹在胯下攒动,两人这一杀,血光四起,尘埃腾空,只看得他人眼里都是一片迷乱,瞬息之间紧张得呼吸都为之片刻窒息。

“啪!”一枪起,血飞舞,厮杀中的两人,在走过了十几个回合后也终于分出了胜负。

宗宝,口里狂喷出一口血,手抚着肩膀上的伤口,拖着长枪,拽马倒走,直接逃回了本阵。文丑收了枪,看看贼人的士气已经差不多崩溃了,他是二话不说,再次手举长枪,枪尖望前方一指,喉咙里咆哮出一字:“杀!”

杀字震天动地,立即引得他身后无数人马攒动。

“不好!”在看到宗宝吐血而出的那一刻,孔融的心一紧,本能的扯马上前两步,对于宗宝的伤势极是关心。然而,现在都什么时候了,宗宝这一败,他们一方的士气再跌,哪里还有功夫理会个人死活。田楷脸色一变,眼看贼人在杀败宗宝后就要挥军攻击,他也立即喝令左右接战。虽然是有许多人马杀了上去,然后,在接触文丑军的那一刻纷纷溃败,显然是士气低落,无法抵抗。田楷心知再要鏖战下去,只怕自己这边要吃亏,立即是劝住孔融,与孔融说道:“贼人气势嚣张,我等可暂回城,避开贼人兵锋!”

孔融看看宗宝逃回阵来,心下稍安,此时听田楷一说,也是动容。抬头一看前方溃败的速度,也是骇然,知道抵挡不住,连忙点头,表示同意。他这边匆匆回了城,不及收纳城外的溃兵,只好将城门紧闭,活活的将其他来不及进城的全都拒之于门外。那些在门外的,可怜入城不得,回头又无法抵挡文丑的兵锋,只能是四散而走。有幸运的逃了生,运气背的,直接死于贼人马蹄刀刃之下。

田楷进城,来不及回县寺,立即又跟孔融两个登上城楼。看看贼人杀到了城边了,立即是喝叫左右放箭,以压制贼人的势头。不过,失败已经是注定的事,他们不承认也不能了。看着自己的人马被贼人四处追逐杀戮,却无力去救护他们,田楷是怒目吞声,咬牙砸拳,蓬蓬有声。孔融站在旁边,连连摇头,闭目不敢再看。

等到城外人马被彻底杀散了,文丑一方也就收拢士兵离城十里下寨,城内外暂时得到安静。

田楷等都回了县寺,带的都是愤怒和挫败。孔融因为宗宝受了创伤,不免要让军医为他包扎伤口,好好休息。他这边,在安排了宗宝后,也就来见田楷。他两个互相一见面,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高傲和自信了,皆是一脸的衰色。

孔融摇头道:“本以为袁绍手上就一个陈然之,如今看来,是我等小看他袁绍了。袁绍如今才派出一个文丑,领了七八千的人马就将我们一战大败至此,我等要想对付他,谈何容易?”田楷勉强一笑,说道:“或许贼人并不可怕,而是我们太过大意了,这才着了贼人的道儿。看来,文丑此人不可小觑,我们要小心应付。”孔融点头道:“看来也只能这样!”

等到休整了几天后,田楷和孔融开城与文丑再战。这一战,虽然没有上次败得窝囊,然而,也差不多,反正是败了,而且是大败。贼将文丑就像是一头杀人的机器,根本就不怕死,每每冲在最前面。将军不怕死,士兵自然也就没有孬种,一个个跟着杀出,士气大振。这样一来,田楷这边根本就无法抵抗,节节败退,要不是身后还有城能入,只怕有去无回了。

田楷彻底气馁了,再打下去,只怕没有好结果了。

孔融在旁亦是苦皱着眉头,说道:“贼人势头太甚,只怕难以应付,看来……我等如今唯有暂时避其锋芒,不与贼战。”田楷轻叹一口气,点头说道:“再战下去,只怕士气彻底打没了。只是,我等不战,贼人难道会等下去?依他的架势,只怕是一天也等不得,到时必然伐木造械,与我等来场硬战。守城我倒是不怕,只可惜我等所处台县城城池低矮,于我守城一方助益无多,只怕难以应付。”孔融连忙说道:“台县不足以守,我等何不弃台县,回守东平陵?东平陵城池几经修葺,我看足以自守。”

田楷听来,想了想,轻叹了口气:“看来,也只能如此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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