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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百五九章:战略目标(1/2)

许攸说赵雪不是女人的时候,赵雪若非被陈诺给及时制止住,差点就要暴怒而起了。她也一直在帐下对许攸虎视眈眈着,此时倒好,许攸喝了些驴粪马尿,居然就嘴里放屁起来了。赵雪是闻言眉头一竖,就要拔剑跳出。倒是陈诺眼疾手快,赶紧是呵斥一声,将赵雪斥退,对于许攸,却是保持忍让态度,他说什么只管虚心受教就是了,没必要跟他争辩。

许攸见他呵斥完陈诺,帐下人等非但没了动静,一个个停盏住杯的看着他,且连他们的将军陈诺一句话也不回,便道陈诺是怕了他,心里愈发的得意起来。又即捻盏道:“将军阳奉阴违,私自出了辖地是在其一,是一罪也!这二罪,将军明明知道袁将军平生最是痛恨草莽之辈,可我听说将军不但跟这些草莽之辈深交,且还与天王寨那帮贼子称兄道弟,为他们强出头,这是如何道理?将军是在故意挑衅袁将军,还是在炫耀自己交际广厚?陈将军,此其二罪也,你可认了?”

袁绍出身名门大户,生来就是公子哥的做派,也难怪对于像天王寨这样的草莽绿林很是反感。这一点,陈诺在无意间又是犯了袁绍的大忌,也难怪许攸会替袁绍来责备于他。陈诺倒是不反驳,虚心的再次接受,连连点头:“认了认了!”

陈诺不争辩,许攸更道陈诺好欺负了。倒是帐下诸将自赵雪而下,祝融青衣等人面上皆都有绿色,只差陈诺一个示意,或者一声咳,只怕就要随时动起刀子了。可笑许攸喝高了些酒,又自仗是袁绍的心腹,一个劲的卖弄手中权威,将陈诺一通通的数落下来,倒是将陈诺骂的体无完肤了。也是陈诺好.性子,为了大局计不与他计较,自当许攸是在放屁。

许攸这屁放得太臭时,陈诺免不得要用手掩掩,倒也没有不许他放的意思。

看看许攸歇了下了,陈诺赶紧是嘻嘻一笑:“许大人,屁放完了?哦,不,我的意思是许大人你还有什么指教请一并道来,我是无不虚心接受。”听到两边因为他一句口误皆都嗤嗤的笑了出来,为免许攸面皮挂不住,赶紧是向着诸人呵斥,“尔等休要罗唣,许大人乃袁公心腹,他放的屁……哦不,他说的话等于是袁公说的话,他放的……咳,我的意思是,尔等随我虚心受教就是了,不必在下面支支吾吾,罗罗唣唣,可曾明白?”

陈诺的话倒是掀翻了一帐的人,皆都是心照不宣的点着头,低头去笑。

祝融青衣悄悄扯着赵雪的衣袖,低声说道:“陈哥哥的话好像没有说完啊,他是不是准备说,他放的屁等于袁公放的屁啊?”祝融青衣把这档子事向赵雪提出来,却是看见赵雪因为许攸说她不是女人的事而生着闷气,怕她憋坏了,故意说出来逗她开心。果然,是立即见效,将赵雪给逗乐了。

赵雪原本就是个爱打爱闹天真无邪的小姑娘,也本没有那么大的气劲,不过因为在军中日久了,又要成天面对那帮臭男人,为了不让下面的人瞧出她女儿身来,便是整天板着一张脸,连笑都少了。也是习惯成自然吧,不知不觉间,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习性开始慢慢有了改变。便是先前被许攸说她不是女人时,她看见陈诺揶揄的眼神,还生气了圆鼓鼓的气来,只道陈诺也是跟许攸合起伙来欺负她。此时被祝融青衣一句逗乐,倒是把诸多烦恼全都抛开了,吃吃的笑了出声。

陈诺瞥眼去看赵雪,却见赵雪笑起来一对小虎牙煞是可爱,不觉沉醉了。赵雪与陈诺眼神一对,对他吐了个舌头,悄悄扮起了个鬼脸。他两这悄悄的动作,别人都没有觉出,倒是旁边的祝融青衣看在眼里,嘴上跟着笑,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升起,赶紧摇着脑子,跟着赵雪向陈诺示威似的发出喋喋的笑。

这两人的笑,乖乖,像是要吃人了。

陈诺赶紧是把一对眼睛从赵雪和祝融青衣脸上游离开,心里一阵舒坦,转念一想,道了声糟糕。这两个小妮子取笑的声音实在尖锐了些,只怕许攸小子就要发作啊。好在陈诺一句话将许攸马屁拍得舒舒服服的,许攸是沉醉其中,听到帐下人的笑声,反倒是误以为是在向他示好呢。一场酒席下来,陈诺这边安排许攸在帐下暂做休息,他这边回到帐中,不及处理‘父母’丧事,立即是召集了赵雪等人商议许攸来的事情。

河北来人,关系重大,实在不能不认真对待。

可以说,这一去一留实在是与陈诺的将来息息相关,不能不慎之又慎。

陈诺不发话,帐下将领却早已经吵开了,无非是替陈诺抱起不平,直斥许攸实在无理,当给他一个教训。赵雪走上前来,向陈诺说道:“那许攸贼眉鼠眼,一看就不是东西,我看他骂起将军来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,只怕私下里做起事来不是人做的。他之所以胆敢这么说将军,无非是仗着袁将军信任他,便道可以胡来了。哼,这厮实在是可恶无理。将军,你若是不舒服就说出来,末将去给将军出出这口恶气!”

旁边将士皆都被挑拨起来,纷纷说道:“赵将军所言有理,就应该给这种人一点颜色看看!”

陈诺没有理会其他人,只是将眼睛看向赵雪,说道:“赵将军,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冷静了?岂不闻‘受国之垢,是谓社稷主;受国不祥,是为天下王’?若是连这点都受不了,还怎么成大事?再说,许攸所指责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,都是对的,有什么好生气的?尔等也不需再说了。”

众人都是瞠目结舌,没想到陈诺有此气度,也就没有再多话了。

祝融青衣插了句口:“可是将军,既然许攸所说的都是对的,那么这件事情是不是更加棘手了?要是他把这些话都跟袁将军说了,会不会对将军你不利?”陈诺也是考虑到这点,被祝融青衣说出,向她一点头,陷入沉思之中。赵雪本不是容易冲动之人,被陈诺一声呵斥,想想也对,又听祝融青衣说出顾虑,便是冷静思索起来,说道:“青衣说得有理,这些事情确实不能让袁将军知道,如今把持在许攸手里倒是成了把柄了。不过,如果许攸想对将军不利,自然不用如此咋咋呼呼的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。如此看来,许攸大概也是有所顾忌,这一点倒是或许可以为我们利用。”

陈诺点头道:“赵雪分析得有道理。”

祝融青衣说道:“我们既然有把柄在他手里,而他又没有偷偷的将消息传递给袁将军,反是在将军面前咋咋呼呼,他到底是意欲何为呢?难道是他以为这个消息不足以扳倒将军,又怕因此得罪了将军,故而,有意要说出来,想要从将军手上得到什么好处?”

赵雪眼睛一转:“这也有可能,可是大家别忘了,许攸这次来的目的到现在都还没有透露出来,我们都是不知道的。或许他不说,正是因为此事正好跟让将军吃苦头相悖,明知不能这么做,故而这才退而求其次,想要从将军手上讹诈点好处,却也不是没有可能的。”

陈诺未开口,祝融青衣立即说道:“赵将军不说我们倒是忘了,是呀,许攸这厮一来差点就将此行目的说了出来,还曾向将军道喜了呢。只是,只是后来在酒席上他一个劲的胡说八道,将军倒是没有机会向他问起,我们到现在却是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。不过听他道喜,这大概是河北方面要升将军的官了吧?”

赵雪一笑:“或者正如青衣所说的那样,有可能是为此。想来袁将军眼下正跟公孙瓒在渤海打得难解难分,他此时派人过来,大概是准备重用将军,有求于将军吧?既然许攸明白这点,自然知道不能拿将军怎么样了,倒是骂骂咧咧像个泼妇。”

祝融青衣笑道:“赵将军真聪明!如此说来,既然袁将军有求于我们,就算许攸知道些事,却也不敢轻易得罪我们,我们倒是不用怕了。”

赵雪立即说道:“虽然这件事情目前大致无碍,可许攸小人实在不能不妨,他现在不说,不代表事后不会蹦出来,千万不能大意。”

“好了!”

陈诺向着两边一笑,说道:“你们的分析都有道理,我算是听明白了。赵雪的意思不过是要告诉我像许攸那样的小人不可得罪,既然知道他的意图,最好是能够满足他,是吗?呵呵,我听你的,不过厚礼还得……青衣去准备。至于赵雪,家父家母的事情还得你去操办,不可马虎了。”祝融青衣和赵雪相视一眼,向陈诺一拜:“诺!”诸将也先后告退。

陈诺其实早应该猜出来,许攸故意在席上骂骂咧咧,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指责于他,无非是想要警告他两句。只他先前还将心思在要不要‘奉诏’上拔不出来,自然没有多想。一旦被祝融青衣和赵雪左一句右一句的一说,眼前也是豁然开朗。别的人他不了解,对许攸这个大财迷不能不了解啊。想来许攸在官渡一战最为关键的时刻突然从袁绍身边出走,正是因为他上梁不正,家族大肆敛财被人告发了,这才迫使他远走曹操大营的。想来这么一个贪财之人,若此行不能捞点好处,他能甘心吗?他骂陈诺,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,是也。

当然,对于许攸的意图陈诺也可以装作不知,让他骂去好了,想来他也不能对他怎么样。毕竟赵雪分析得有道理,眼下袁绍正跟公孙瓒相拒于渤海,此时袁绍有意要加他官,分明有求于他的意思,许攸是巴不得请动他,对他自然是不敢轻易得罪。然而,此事之后呢,以许攸小人之心,他不会报复今日之耻吗?当然会。所以陈诺又不能装作不知。

陈诺让祝融青衣安排厚礼,就是来封住许攸的口的。

果然,当陈诺将一箱珠宝命人抬到许攸帐下时,许攸尚且沉痛的脑袋也不痛了,一下子就从床榻上爬了起来,笑嘻嘻的一对眼睛就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那口箱子。只是陈诺是故意不提箱子一事,反而跟他谈起了白天许攸数落他的那些罪状。

陈诺说道:“许大人啊,你不知道啊,虽然我也明白不经同意擅自离开驻军之地的确不好。可是当时情况紧急啊,我想要先行禀告袁公一声再行此事,只我又一想,这一来一去不知何年何月呢,所谓救人如救火,实在耽误不得啊。哦,这件事情的起因说来,还是因为我杀了西凉张济三将惹恼了董卓,董卓那厮也不知是从何处知道了我‘父母’的消息,被那厮给访到,又以我‘父母’安危来胁迫于我。当此之时,许大人你说我能置之不理吗?”

“再者,有道是百善孝为先,我若连自己‘父母’的性命都不顾,岂不枉为人子,叫他们人怎么说我?想来袁公乃知大义之人,断然也不会希望我是那种不忠不孝之辈,也必耻之,是以我宁愿先斩后奏得罪袁公,也不敢背着良心干那等不孝之事,让天下人耻笑,让袁公蒙羞。我的这些苦衷今儿全都给许大人你倒来,希望许大人回去后要好好替我向袁公解释清楚,让他明白我的这点苦衷啊。那个,许大人,你可有听我在说?咳咳,万万许大人在袁公面前多多替我美言两句啊!”

许攸眼睛里尽是那箱珠宝,对于陈诺的话其实也早已经失去了耐心去听,便是陈诺连连说着,他是连连点头:“是是,陈将军说得对。啊,陈将军真乃孝义之人,原来是攸误会了,攸回去定当将将军苦衷道与袁将军知道。只是那……”

他口里流着馋涎,目光火辣辣的盯着那个宝箱,就希望陈诺一句话将宝箱许给他。

陈诺装傻充愣,向他点头称谢,恭维他两句,又即提起另外一件事情:“至于天王寨一事,说起来许大人你是不知,非是我有意要跟袁公的信念背道而驰,实在是有苦衷的啊。许大人你也知道,当时我虽然知道‘父母’落入董贼之手,心急如焚,恨不能立马飞到长安去,可这中间毕竟是相隔数百里,要过去岂是容易?便是这一走,带多了人过去,只怕要引起西凉方面的主意,可若是带少了,不免要遇到点麻烦。这不,我等还没有走到新安呢,首先就被虎头寨张晟那帮贼子给盯上了。当时我等被困酒肆之中,想来要不是天王寨的大头领张白骑及时出手,我等焉能甩脱那些贼子?而这之后……”

“之后的事情想必许大人你也听说了,知道我曾去过天王寨,且还搅得天王寨一团糟。可许大人你只知我与张白骑关系好,替他强出头,但你不知道,我与他乃生死之交,他先前救过我一命,等到他有难时我岂可不理?就算是一命抵一命,那也是应该的呀。更何况,我当时若不出手,便是失信于张白骑,失信于天下。想来,若我是此等不顾信念之人,不但袁公看不起我,天下人看不起我,便是许大人……只怕你也必然看我不起吧?”

在陈诺出兵掺和天王寨一事上,其实许攸也并没有他先前酒席上说的那样对陈诺反感,他不过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,对陈诺提出了批评。因为以他多年跟袁绍的交情,知道以袁绍公子哥的脾气,是断然无法接受陈诺跟山贼搅合在一起。只是他也没有想到,此时听陈诺一说,居然将他跟张白骑的交情上升到了信义的高度,那就不能随便指责了。就算他这个根本没有信义概念的人,在陈诺面前也不能轻易否认这点,只能是乖乖一点头:“是啊,谁说不是?谁敢说不是,我就跟他急!只是……”

眼睛又即扫向帐下那箱珠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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