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如瑾沉默地坐在肖亦寒的面前，不动声色地勾着唇。
“金望不是。”肖亦寒用的是肯定的语气，“假冒秦观的那个，是你生的，还是秦三爷的？”肖亦寒问完，又看了陆如瑾一眼。
陆如瑾还是没有出声，脸色很是慈祥。
“不是秦三爷的。”肖亦寒又在自问自答了，“是你生的。你给他取的名字叫秦复？还是秦富？”他笑了一下，翻着资料的手好像也因为他的这声笑而抖了一下，“当年肖家的灭门案，你参与了全部，还是只参与了煽风点火？还是说，你是主谋？”
陆如瑾还只是看着肖亦寒柔柔地笑着。
“据我所知，肖家上下跟你并无任何的交集。”肖亦寒的口气还是淡淡的，就好像他嘴里说的是别人家的故事一样，不痛不痒。
陆如瑾端详着肖亦寒，终于开口：“你就是那个唯一活下来的活口？”陆如瑾笑了一下，“果然长得风华绝代，不同凡响，毫不逊色与秦家那一位。”她不着痕迹地挖坑，“看来你能坐到这个位子上，也绝对不是靠他的礼让啊。”
肖亦寒脸色微变，上位者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当着他的面翻他从前不太光彩的那一页，而对于肖亦寒来说，他的总统之位或许是来得堂堂正正的，但是在大部分人的眼里，他都是一个靠着秦时打下来的江山起步之人。虽然他还不至于会忌妒，但是多多少少会心里不舒服。
“我说错了吗？”陆如瑾的面容在这几天苍老得尤其快，不过她并不在意，或许从很久之前，她便已经对自己的容貌不复在意了，久到什么时候呢？她仔细地回想着，也许，久到，在秦易山那天晚上说他选择他的家庭的时候吧。
“你跟你爷爷长得真像。”陆如瑾说，“哦，好像你还不知道吧？你爷爷原本也是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的，不过啊，他与秦易山相比，总是太本份了些。”
肖亦寒的气息有些不稳，当然重点不是他爷爷有机会坐上总统之位，而是，听这个女人的口气，她跟爷爷是认识的。
“说起来，当年如果不是你爷爷在暗中替我安排的话，或许我还真的会被自己烧死。”陆如瑾再次语出惊人，“严格来讲，你爷爷是我的恩人。”
“可你却恩将仇报！”肖亦寒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，这才不使自己不至于马上扑过去将这个女人给杀掉，“为什么？！为什么你要恩将仇报？！”
陆如瑾沉默了一下，而后她笑了一下，才若无其事地说道：“或许是我看不惯你们一家的幸福吧！”她笑容越发地灿烂，“我在国外颠沛流离的时候，你们却一个比一个过得好。唔，这怎么可以呢？”她笑出声来，“他跟你爷爷这么好，你爷爷死的时候，听说他可是不吃不喝了三天呢！”
“啧啧，真是兄弟情深。”陆如瑾像是在回忆一样，“可惜啊，我陆如瑾就偏偏看不得。”
肖亦寒的脸色已经青得不像话了，他死死地盯着陆如瑾，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一样。
然而他还是忍住了。
肖亦寒将手里的资料本合了上来，底下的那些资料他早就了然于心了，再看多一遍，也不过是徒增加几分痛苦罢了。
“把你底下的名单列出来。”肖亦寒说，“你可以少受一些皮肉之苦。”
陆如瑾哈哈大笑了起来：“你敢让我受皮肉之苦吗？”她嚣张极了，“肖家小子，你就跟你的爷爷一样，是个痴情种，却又是个胆小鬼！”她又陷入了回忆当中，“肖南！你明明喜欢我明明爱我但是为什么不及时地救我？！为什么还要送我走？！为什么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