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更多听到的是身在其中，道在其外。
道盟的诸位殿主都是一怔，细细揣摩这句话的含义。
阴长藏摇头道，“道寂道兄，你这话不合道理。”
他躬身拜谢，温南薰手足无措，搀扶也不是，不搀扶也不是，连忙道：“你是时空尽头的殿主，如何能向我拜谢？愧杀我了！我加倍拜回去１
其他人纷纷点头，他们已经是大道尽头，对于自身大道，已经演尽一切变化。倘若有道外，他们岂会不知？
长孙圣海走入鸣雀府，迎面走来，脸上露出笑容，道：“我未壮时，自然要称你为师叔，如今我已壮，叔侄之势易也１
许应顿了顿，道，“道寂真君找上了他。”
追踪混沌主？
道盟主的实力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么？
道寂淡淡道：“等到道盟主回来，自然便见分晓。诸位，恕不起身相送。”
道寂真君突然开口，道，“许应的道路看似九道循证，但与我道盟的道路并不相同。”
“那么，道尊呢？”
永乐真君见状，向温南薰笑道：“幸不辱命，总算化解了这场纷争。”
道寂真君素来不喜欢辩解，便没有反驳。
她眨眨眼睛，颇为期待：“真君，你的外门门生许应捅出这么大的篓子，难道真君便不想把他接到洪武殿，惩戒惩戒他么？”
长孙圣海黯然道：“自从知道我的道侣和爱子，死在五十亿年之前，我便时常借酒浇愁。”
——至于永乐真君，则没有多少人关注他，因为诸位殿主也都知道，许应并非永乐真君的弟子，他与大钟只是刚刚来到大空明境。
永乐真君向下方的鸣雀府望去，仔细观察，过了片刻，笑道：“的确有些身在道外的意思。”
许应脸色微变，哈哈笑道：“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。六千年未见，你已然是一尊小殿主了１
许应警觉道：“你什么修为境界？”
因此钟爷修成鸿蒙大道的尽头，乃是必然。
“道尊？他也应劫去了。他以为自己转嫁掉一切劫运，然而殊不知天地间的劫运他虽然转嫁走了，即便是寂灭劫也奈何不得他。但是他没有想到，还会有人劫。”
倘若永乐真君将许应留在洪武殿，那么其他殿主必会试探许应到底有何本领。永乐真君尽管是大道尽头的存在，但他的时空大道也挡不住如此多的殿主试探，强留许应，必会遭殃，不如索性趁此机会，与许应断去一切关系。
鸣雀府中，许应听在耳中，如遭雷击：“我还没有进门，就被踢出门了？可是，我明明已经通过了所有考核了！这道盟，何其不公１
那座宇宙洪源被压制得飞速缩小，不断旋转，向混沌莲落去。
大钟受宠若惊，答应下来。
道寂真君虽然不是大道尽头，但其修为实力早已到了大道尽头的水准。就算是道盟九殿的其他已经证得大道尽头的道主，也自问未必能胜过他。
永乐真君笑道：“你我虽然大道不同，但修行的目标却是一样，可以说万般大道，殊途同归，便是道友。道友称谢，有何不可？你是道寂的弟子，道寂尚且不迂腐，你万不可迂腐。”
如今的长孙圣海，大有与道寂一战时的道尊的风采！
他此言一出，各位殿主各自诧异。
蔽月宫轻云真君道，“法宝道祖，代表的是一个莫大的势力。它一声令下，会有无数法宝修士为它拼命。许应则无法做到这一点。”
水珠散发着纯净的光泽，速度越来越快，待来到鸣雀府中，突然间许应布下的所有九道循证封禁，统统散去！
“大道尽头，岂有道外？”
温南薰正欲闯入寂灭观，请道寂真君来救魁罡道人，这时却见永乐真君走来，含笑道：“你是南薰？”
许应微微一怔，笑道：“圣海，你何时喜欢饮酒了？”
混沌莲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娇小少女的元神，被那水珠压得层层莲花闭合，托起宇宙洪源，仓皇逃入许应的体内洪源之中。
他的声音传遍大空明境，所有人都清晰的听在耳中。
鸣雀府上，许应刚刚想到这里，忽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：“许道友，彼岸一别六千载，别来无恙？”
“彼岸造成的一切罪孽，源自道尊，他如此强大，才华如此之高，我本以为他会从此逍遥自在，没想到他竟成了彼岸寂灭劫的一部分。”
这句话的意思是，自身修持的大道还在世俗所认知的大道框架之中，而自身却已经跳出这个框架。
两人并肩而行，不多时便来到怀沙仙洲。
许应也只觉自己一切道法尽数被破去，然而却对出手之人施展的是何神通也一无所知，心中凛然，不再出手。
温南薰对他钦佩万分，心道：“永乐真君不像是个要夺取道盟主之位的野心家。”
道寂真君道：“他给我一种，道在其中，身在道外的感觉。”
顾道生目光落在大钟身上，笑道：“钟道友若是对轮回大道有所不解，尽管来轮回殿寻我。”
大钟又惊又喜，连忙称是。
温南薰不敢怠慢，道：“正是弟子。”
长孙圣海取出两坛酒，丢给许应一坛，自己则拍开坛口泥封，仰头畅饮。
其他殿主也听到用了永乐真君的传音，各自摇头笑道：“老滑头。知道其他殿主对许应也极为看中，必有试探，所以他不敢挽留许应。否则他洪武殿便要遭殃了。”
他的先天九道极为平衡，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！
其他各种大道循证，更是出神入化，让人眼花缭乱！
众人闻言，纷纷站起身来，告辞离去。
“想，可是不能。”
一个少年此刻正坐在正堂中，应该便是许应！
许应闻言，拍开泥封，仰头饮酒，过了片刻，他面色平静道：“灵界毁灭后，在灵界的尸体上结出了新的混沌灵根和洪源。我和祖神将它开辟，这个新宇宙，便是彼岸。距今，已是五十亿年过去了。”
“五十亿年过去了。”
长孙圣海满怀惆怅，低声道，“如今，连彼岸也寂灭了。这混沌海，恁得无情！许道友，我原本来到道盟之前，对道盟还有些戒备，但是直到现在，我才明白道盟的主旨是何等用心良苦１
他将坛中酒一饮而尽，酒坛砸在地上，吐气开声，朗声道：“我道盟，看透了混沌海的无情，所以才要反抗混沌主，反抗混沌海！道盟的宗旨，便是撕开混沌海，将混沌海完全开辟出来，印证真正的大道１
(本章完)